日本新村出著《南蛮更纱》中第七篇《关于南蛮的俗歌及其他》项下有这样的一节:
“筑前韩泊地方有水手名孙太郎者,明和(1764——1771)初年漂流到婆罗洲,归来后叙南洋的奇闻,筑前儒者青木定远纪录考证,著为《南海纪闻》一书。孙太郎在南方海港班札耳玛辛听黑人唱歌,记了几首回来,有三首附录在卷末。马来系的婆罗语原歌今不重引,唯有一首经定远译为汉文,其词曰,
白鸟飞未过,
少年白皙且归支那。
又释其义曰,‘昆仑奴之女悦支那年少颜色白皙,惜其归也。’文词单纯,作诗歌论别无可称,且实际上打锣鼓用蛮声歌唱,粗鄙当不可耐,唯读《纪闻》中这几节文章:
‘鹦哥 种类甚多,有红白绿或五色者。孙太郎往樵采时,常在山野见之,三三五五,联翩飞集花木间,可谓奇观。在班札耳玛辛亦笼养爱玩,以蔗糖水饲之云。’
‘孔雀 在班札耳玛辛各家蓄养之。早晨飞去,白昼翱翔空中,仰望之仅如燕大,薄暮各归其家栖宿,云云。’
联想这种情景,诵那首歌词,觉得黑女的相思也正是恰好的题材,若更以德川时代的气分玩味之,别有情趣。那个海港在明代即与支那通商,为海商往来之地,亦见于《东西洋考》,称作文耶马神。因此,这‘白鸟未过’的小歌也令人想起那《松叶》集中《长崎的鸡》那一篇来了。”
《松叶》系元禄十六年(1703)编刊的俗歌集,卷一中有一首歌云,
“长崎的鸡是不识时辰的鸟,
半夜里叫了起来,送走了郎君。”
唐张文成著《游仙窟》中有句云,“可憎病鹊,夜半惊人,薄媚狂鸡,三更唱晓,”常为日本注俗歌者所引,大意相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