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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话 二二 疟鬼

赵与时《宾退录》卷七云,

“世人疟疾将作,谓可避之他所,闾巷不经之说也,然自唐已然。高力士流巫州,李辅国授谪制时,力士方逃疟功臣阁下。杜子美诗,‘三年犹疟疾,一鬼不销亡。隔日搜脂髓,增寒抱雪霜。徒然潜隙地,有屡鲜妆。’则不特避之,而复涂抹其面矣。”

避疟这件事,我在十四五岁的时候还曾经做过,结果是无效,所以下回便不再避了。乡间又认疟疾为人所必须经过的一种病,有如痘疹之类,初次恒不加禁断,任其自发自愈,称曰“开昂”(Ke-ngoang)。疟鬼名“腊塌四相公”,幼时在一村庙中曾见其塑像。共四人,并坐龛中,衣冠面貌都不记忆,唯记得一人手持吹火筒,一持芭蕉扇,其余两个手中的东西也已忘却了。据同伴的工人说明,持扇者扇人使发冷,持火筒者一吹则病人陡复发热云。俗语称一般传染病云腊塌病,故四相公亦以是名。本来民间迷信愈古愈多,这种逃疟涂面的办法大抵传自“三代以前”,不过到了唐代始见著录罢了。英国安特路兰(Andrew Lang)曾听见一位淑女说,治风湿的灵方是去偷一个马铃薯,带在身边,即愈;他从这里推究出古今中外的关于何首乌类的迷信的许多例来,做了一篇论文曰“摩吕与曼陀罗”(“Moly and Mandragora”),收在《风俗与神话》的中间。迷信的源远流长真是值得惊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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